该病多因感受外邪、饮食失调或劳倦过度等,使肺失宣降通调,脾失转输健运,肾失开阖,膀胱气化失常而导致。其治疗分阴阳论治。阳水以祛邪为主,治以发汗、利小便、宣肺健脾;阴水以扶正助气化为主,治以温阳益气、健脾、益肾、补心,兼利小便,酌情化瘀;虚实并见者,则攻补兼施。
西医学中该病是多种疾病的一个症状,包括肾性水肿、心性水肿、肝性水肿、营养不良性水肿、功能性水肿、内分泌失调引起的水肿等,本章论及的水肿为肾性水肿。
本章收录了余瀛鳌先生治疗急性肾炎的验方3首。余瀛鳌将急性肾炎分为三个阶段论治,先以风水方解表治标,续进第三方巩固疗效。
风水第二方:麻黄6g(先煎),苦杏仁9g,紫苏叶9g(后下),防风9g,陈皮9g,茯苓9g,猪苓9g,牡丹皮9g,法半夏6g,车前子12g(包煎)。
风水第三方:炙黄芪20g,熟地黄12g,茯苓9g,山药9g,山茱萸9g,牡丹皮6g,炮附片5g(先煎)。
风水第二方:宗前法祛风利水为治,兼以宁嗽。
风水第三方:扶脾益肾。
风水第二方:急性肾炎水肿,兼有咳逆上气等呼吸道感染症状。
风水第三方:急性肾炎诸症悉缓,水肿消减而生化指标仍未完全恢复正常者。
余老治疗急性肾炎采用据证之缓急而治分标本先后的辨治思路,先用风水第一方或第二方待其症状基本缓解,续进第三方以收全功。
如患者肺胃热盛,可在风水第一方、第二方中酌加生石膏。第三方实系金匮肾气丸之加减方,于温肾益气外尚有调中之功,在患者症状消失、生化指标正常后还要续服1个月,以巩固疗效,且防其病转为隐匿型。
在临证治疗中,有时可见浮肿较甚,小便短赤,但无脉浮、恶风等症,从虚实辨证上看,亦无明显证候,所谓“不大虚”或“不大实”者。对此可采用李中梓“先以清利见功,继以补中调摄”之法,余老常用四苓散、五皮饮(去生姜皮、茯苓皮)合方,加生地黄、牡丹皮、茯苓、白茅根治疗。
周身浮肿3周。患者2014年6月14日因周身浮肿、血尿、蛋白尿入北京某医院治疗,诊断为急性肾小球肾炎。经治疗后(治疗方案不详),2014年6月23日:24小时尿蛋白定量2.27g,尿潜血(++++),红细胞计数1123.9/μL。目前每日中午仍有低热(37.3±1.0)℃,早晚则降至正常,恶风,汗出较多,纳少不欲食,大便尚可,小便色深隐红,目胞浮肿,胫前不肿;苔薄白微腻,脉濡滑。
西医诊断:急性肾小球肾炎。
中医诊断:水肿(脾肾内虚,水道不行,外受风邪,风水相搏)。
治法:补脾肾,促消化,通络,清肾。
处方:生地黄15g,山茱萸5g,山药10g,牡丹皮8g,茯苓8g,黄芪15g,防风5g,防己5g,麸炒白术5g,鸡内金6g,白茅根15g,桑椹6g,黄柏5g,18剂,水煎服,每日1剂。
2014年7月23日二诊:服前方后诸症明显好转,肉眼血尿消除,现偶有头晕、胃痛,食欲稍有改善;舌滑满布白腻苔,脉微数、右微弦。尿潜血(+++),红细胞计数200/μL;24小时尿蛋白总量正常。
治法:宣肺祛风,益肾健脾,清肾和中,利水化湿。
予风水第二方加减:麻黄3g(先煎),苦杏仁4g,防风5g,防己5g,生地黄12g,牡丹皮5g,白茅根8g,茯苓6g,紫苏梗5g,木香3g,苍术6g,葱苡仁8g,小蓟10g,鸡内金6g。18剂,煎服法同前,每日1剂。
2014年8月20日三诊:晨起眼睑微有浮肿,食欲不佳,易出汗,小便颜色深,舌苔白腻,脉浮微数。尿潜血(+++),红细胞计数165.2/μL。治宗前法,重在清肾。
处方:麻黄3g(先煎),苦杏仁4g,茯苓6g,牡丹皮5g,白茅根18g,赤小豆6g,小蓟10g,石韦8g,黄芪15g,防风6g,防己6g,鸡内金10g。18剂,煎服法同前,每日1剂。
2014年9月24日四诊:眼睑浮肿好转,小便颜色正常,大便3~5日一行,苔薄微腻,脉细浮濡。尿潜血(++),红细胞计数80/μL。治法:疏风宣肺、健脾润腑。
处方:麻黄3g(先煎),防风5g,防己5g,茯苓6g,泽泻8g,山药10g,麸炒白术5g,苦杏仁5g,牡丹皮5g,白茅根15g,枳实3g,火麻仁10g。18剂,煎服法同前,每日1剂。
2014年10月24日五诊:现无明显不适,进食较前明显改善,眼睑浮肿消退,腑行通畅。苔薄腻,脉细濡。尿潜血(+),红细胞计数为49.5/μL。治法:宣肺、清肾、益肾为主。
处方:麻黄3g(先煎),苦杏仁5g,牡丹皮8g,白茅根15g,知母6g,黄柏6g,小蓟12g,萆薢6g,赤小豆15g,石韦8g,生地黄15g,甘草3g,山茱萸5g,山药10g。18剂,煎服法同前,每日1剂。
患者坚持服用2个月余,尿常规转为正常,体力增强,未见眼睑浮肿,疾病痊愈。
〔李鸿涛,张卫,李杰,等。余滚鳌辨治急慢性肾病经验[J]。中医杂志,2016,57(12):1005-1007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