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脉与代脉的主病为何?让我们跟随胡希恕先生与段治钧先生深入《伤寒论》原文,从抵当汤与炙甘草汤的应用切入,揭示了脉象背后的虚实辨证关键。
太阳病,身黄,有太阳病同时发黄疸之谓。脉不浮而沉结,则病不在表而在里。少腹硬,即少腹硬满的简词。少腹硬满而小便不利,为湿热在里的黄疸病,与瘀血无关。若少腹硬满而小便自利,其人如狂者,则为血证甚明,故以抵当汤主之。
太阳病,身黄,即有太阳病证而身发黄疸。身黄,有湿热、蓄血两种情况,以小便利与不利辨之。肝炎初起发黄,往往亦有太阳病(类似于感冒)的症状。
脉沉结,以病属里,有凝滞,所以脉不浮。结为脉动至数有间歇,属不及。结脉主心虚血少,亦主血瘀。由本条可见,治结脉而证属实者,有祛瘀之法也。
少腹硬,即少腹硬满,湿热、蓄血皆可有之。下焦结滞,轻者急结,重者硬满也。
少腹硬,小便不利者,湿热无从出,当属蓄水,与血证无关,以茵陈蒿汤类治之。
少腹硬,小便自利,其人如狂者,是真实的血证。谛,音dì,证据确凿的意思。这时需抵当汤治之。
下焦瘀血,特征有二:少腹硬满,小便自利;按之不满,而其人言我满。由本条可知,黄疸多湿热相结于里,亦有瘀血所致者。
结脉多有瘀血,一般以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或桃核承气汤治之。宿有瘀血日久者(俗谓干血),本方主之。
上四味,以水五升,煮取三升,温服一升,不下更服。
水蛭,又名至掌,抵当汤与其谐音也。咸甘平,有毒,祛瘀药。溶解凝血,逐瘀破经,用于陈旧瘀血积聚甚者。主血瘀积聚,外伤蓄血,少腹满而发狂喜忘,手足麻痹,大便硬而易解,色黑。
虻虫,苦微寒,有毒,祛瘀药。余同上。
桃仁,甘苦平,微寒,活血通经祛瘀药。祛瘀解凝,消炎镇痛,有缓下作用。用于蓄血发炎,经水不利,腹满痛或如狂者。非热结凝滞者不用。
水蛭、虻虫俱为有力的祛瘀药,合以桃仁、大黄,虽亦似桃核承气汤治里实的瘀血证,但陈痼难攻的久瘀血而桃核承气汤不能为力者,则需配伍水蛭、虻虫方足以抵挡之。此方与下瘀血汤均治陈旧性瘀血,下瘀血汤以有䗪虫,故治腹痛,但其祛瘀攻坚则远不如本方。
血不充于脉则脉结代,血虚,心气不足,故心动悸,宜炙甘草汤主之。
心动为脉动之源。脉结代者,心自间歇,心动悸即其征也。此证有虚有实,本条是指其虚者。
脉结代,是对心律不齐、心跳有间歇的描述,其形象各异,轻重缓急不同,预后亦大相径庭。本条脉结代属血虚、心气不足,可治。
动者,动摇不定。悸者,心有恐惧之感。俗谓心慌、心跳,皆自觉症状,必有上述脉象。
心动悸者,原因不一。因汗下者多虚;不因汗下者多热;不欲饮水、小便不利者多饮;厥而下利者属寒。本条不因汗下,又非饮、热、寒,乃气血衰微,心脏代偿性搏动,必有不能依次跳动而中止也。
上九味,先煮八味,取三升,去滓,内胶,烊消尽,温服一升,日三服。一名复脉汤。
麦冬,甘平,滋润黏滑药,兼有清凉作用。强心益血,除热祛烦,利尿止咳。主烦热、口干燥渴、血少津枯、泻而不收,治肺痿。寒多者禁服。
生地黄,甘苦,大寒,滋润强壮药,有凉血、止血作用。通血脉,平血逆,强心解热,镇咳利尿。主吐血崩漏、贫血虚弱、烦热而愠、脐下不仁。有内热之血证用之为宜。
麻子仁,甘平,滋润缓下药。润五脏,滑利肠胃,祛风热燥结。用于肠胃燥结而不宜硝黄、血脉凝滞、气短急迫者。
甘草,安中养液,缓急迫。尿少不用,多用者水肿。桂枝,通心阳。
本方以生地黄、麦冬、麻仁、阿胶滋津血于脉内,以桂枝去芍药汤调营卫,尤其增量甘草、大枣,更加人参大补中气,以资气血之源。此治津枯血少而致脉结代、心动悸的良法。不过由于重用甘寒,方后虽有复脉之名,但只宜于虚热的脉结代,而不宜于虚寒的脉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