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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系按中西医结合,总结前述一些病例的经验,提出新的看法包括立论,机制及治疗原则,对于前人所论肝风提出不同的看法。肝风症为目前常见疾患(西医中许多疾病,而中医书籍中缺乏记载)。
目前多见的疾病中如高血压、脑出血、脑出血后遗症、神经官能症、结核性脑膜炎、动脉硬化症、脊髓麻痹症、脑震荡后遗症、精神分裂症及精神神经系统疾患等,在祖国医学文献中缺乏记载,或散见文献中。但在临床上遇见这些疾患时,按中医的辨证论治,理法方药给以治疗,常常收到疗效。
我们的思路是以“肝病”来考虑的。究竟如何来解释,各家看法不同,各有千秋。我们是以中西医结合,按肝风症立法,临床上收效较为满意,因此提出肝风论。
古人有提到肝风者,但与本文所指的肝风症,含意上有所差异。我们认为每一脏器皆具有二重作用,即肝有血肉之肝……同时有神明之肝……。我们不能把脏器看做是单一的独立的;机体是统一整体,是互相联系,互相制约的。西医同样也有高级神经活动学说,把人看作统一整体。因此我们愿意提出我们的看法。这里包括理论依据,机制及治疗原则。
心者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。肝者将军之官,谋虑出焉。肾者作强之官,技巧出焉,胆者中正之官,决断出焉。
这是《内经·灵兰秘典》所记载的脏器在人体内的作用,重点的说明了人体五脏六腑的功能,及其相互间所以取得统一协调,是由于有以心为主的统一领导关系,所以十二官才能够很好的分工合作,相互维系,进行有规律的活动。
心为人身的大主,知觉运动无不属之,故百体皆为之臣,心藏神,神即心火,肾阴济之,肾主骨,骨藏髓,髓生于肾精,髓足则骨强,人的才力均出于脑,脑为髓海,脑髓属肾精,精足则髓足,髓足则脑足,才智精力因而具盛,技巧亦因而生。
肝能制造胆汁,胆汁入胃化谷,肝脉上巅入脑中,肝之系贯膈连心包,脑与心有神经相通即与相连,合脑力与心神所以主谋虑,人的勇却由于胆,胆汁丰则勇,缺则怯,而十二脏皆取决于胆,有勇气斯有决断。
由于上述可知,“神明”、“谋虑”、“技巧”、“决断”等实为神经作用即大脑皮质高级中枢的功能。因之,我们知道有血肉之心、肝、肾、胆等的同时,还有神明的心、肝、肾、胆等的存在。
即是中医对脏器有双重的认识,这些功能只有在大脑皮质的功能完整(非失调时),机体才能统一协调。而金木水火土的生克制化所反应的实质,也是同样。神明之肝等的提法,即是高级中枢神经的功能。古人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,虽无神经之说,但已知其作用,这是有理论根据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在祖国医学中肝的疾患,占有很重要的部分,肝藏魂,所谓魂即神之往来,肝能藏血,性喜条达,忿怒抑郁,是形成肝病的主要因素,肝木之母是肾水,易导致肝阳偏亢即水不涵木。
在肝病的过程中,最突出的表现是一种属于风的现象。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,故临床上多表现为眩晕,抽搐,痉挛等等。
正如叶天士所说:“精液有亏,肝阴不足,血燥生热,热则风阳上升,窍络阻塞,头目不清,眩晕跌仆,甚则瘈疭痉挛,治以缓肝之急以熄风,滋肾之液以驱热,是介以潜之,酸以收之,厚味以填之,或用清上实下之法。
若思虑烦劳,身心运动,风阳内扰,则营热心悸,惊怖不寐,胁中动跃……若因动怒郁勃,痰火风交炽,则有二陈龙荟,风木过动,必犯中宫,则呕吐不食,法用泄肝安胃……肝风一症,患者甚多,因古人从未以此为病名,故医家每每忽略”。
我们在临床观察中,此类疾患为最多,前面报导的如遗传性家族性痉挛性脊髓麻痹症,结核性脑膜炎,中风后遗症,脑震荡后遗症(外伤性神经病),高血压病,神经官能症等等,皆属于本症范畴,由其辨症施治中,已知以其他症治解释,不能丝丝入扣,仅是牵强附会,不能令人信服。
徐灵胎曾谓:“肝风即中风一类南方很多,却不必另立一门”。但事实并非如此,本病北方亦不少见,我认为徐氏仍拘泥于古人中风看法,未跳出古人圈子。
按祖国医学文献中,有着两种涵义不同的中风。
《伤寒论》记有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,脉缓者名为中风。这是外感伤寒。
《金匮要略》记有,夫风之为病,当半身不遂,这是指脑出血后遗症,同为中风意义不同。
《内经·调经论》上说:“气与血并,则为实焉,气之与血,并走于上,则为大厥,厥则暴死,气复反则生,不反则死。”这里所指的由于气血上冲而成暴死的中风(脑出血等)。
我们体会“风”是大魄噫气(指的空气)万物赖之生长,为生长百物之母,亦有肃杀之气,摧残万物之机,感少戾气,千变万状,疾病发生,身外感受者由浅入深,由经络而脏腑,变化百端,不可思议,此为外感之风。
而机体的生长气化,赖以五行涵煦不息之机,以运用其津液气血,古谓风气通于肝,则非天空鼓荡之外风,其为病者则五脏之性肝为最,肝木横逆,则风自生,五志之极皆生火,火焰生腾,则风亦动,推之而阴虚于下,阳浮于上,津液伤耗,营血不充,则风为燥而猖狂,此为自内而发,由静生动,风为百病之长,即此意也。
中风之病汉唐治法皆是外因,殆至金元辨证乃识内因,至明代张景岳则指出《内经》所说的风症大多是外感风邪,没有卒倒昏愦,口眼㖞斜,半身不遂等症。有这类证候的是《内经》的厥症。厥症没有表证,厥证非风,如为风时则应是肝风。
明缪仲醇论中风的病因,以真阴亏损为本,热极生风,痰壅气道为标,为中风猝发之时,先治其标,后治其本。
清张伯龙对中风、内风有独到的见解,创立于新的理论与疗法,实践中收效较大。张氏认为此病为上实下虚,上实指风阳上越,下虚指肾水虚衰,如肾水不虚,风阳就不会上越,所以上是假实,下是真虚,故定出潜阳滋降的方剂。
近人张山雷按伯龙理论,在用药方面补充了不少精义,它以潜阳镇逆,需以介类为第一主药,平肝化痰,清热养阴,皆可用作臣佐,随着时代的前进,科学的发达,对于中风的认识,逐步达到了提高,有了进一步的明确。
一、关于肝风是否指的就是脑出血,高血压病的问题?
肝风包括了脑出血,高血压病,但肝风证本身是证候群,非如张伯龙、张山雷所指的肝风,仅为血冲脑径即是中风(脑出血)在张山雷氏著《中风斠诠》中曾谈到如《内经·五脏生成篇》所谓,徇蒙招尤,目冥耳聋,过在足少阳厥阴,甚则入肝。含义是肝胆火升,内风煽动,眩晕昏瞀之候。
在《玉机真脏论》中谓,春脉如弦,其气来实而强,此为太过,病在外,其气来不实而微,此谓不及,病在中,……太过则令人善忘,忽忽眩冒而巅疾。其不及令人胸痛引背,下则两胁胀满。按巅同瘨即狂也;痫小儿瘨也,其含义为巅癎,颠狂诸病,此乃脉眩实强,肝气横逆莫制,故为善忘,为眩晕,为昏冒,阳气上浮,直达颠顶。
在《生气通天论》记有阳气者,烦劳则张,精绝辟积于夏,使人煎厥,目盲不可以视,耳闭不可以听,溃溃乎若坏都,汩汩乎不可止也。按本文指人之阳气由烦劳而其势愈张,此阳升之迭矢更于夏令,阳盛之时阳气必然辟积(复跌重累),而发为厥,昏然无认,莫名所苦也。
又说阳气者,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菀于上,使人薄厥。《脉要精微论》记有厥成为巅疾也。又谓浮而散者为眗仆也。《至真大要论》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,诸暴强直皆属于风,诸热瞀瘈皆属于火也。《脉解篇》记有太阳所至,甚则狂巅疾者,阳尽在上,而阴气从下,下虚上实,故为巅疾也。
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还有许多,不一一例举。上述各条,皆为肝胆火升,浮阳陡动,或为暴仆,或为偏枯,或为眩晕,昏厥,或为目冥,耳聋,或更瞤动瘈疭,强直暴死,或为头痛,哭笑无常,不能入寐,善意等诸般病状,实质为神明之肝病所致(即扰乱脑神经)。这里包括了神经系统主要是中枢神经系统的器质性或功能性疾病。
二、何以按肝胆火升,浮阳陡动,而能扰乱脑神经?其机制为何?
就前面所报告的病例来说,多数为肝风证,临床上并不少见,其实质皆为高级中枢神经的功能改变(病变)所致。前面已经提到,就人体器官来讲,有血肉器官的同时具有神明(神经作用)器官。肝风者即着重叙述神明之肝的病理机制及其临床证候,它包括了临床常见的某些神经系统疾患。
三、关于肝风证的治疗
正如张山雷先生所指潜阳镇逆以介类为第一主药,如珍珠母、紫贝齿、玳瑁、石决明、牡蛎之类,咸寒沉降,能定奔腾之人。金石药中则龙齿、磁石、石英、铁落之属,皆有收摄镇坠之功。平肝化痰以木瓜、白芍,枳实为之。潜阳沉降趋重于育阴者,以龟板、鳖甲为上品。
我们结合病人,辨证施治,给以散瘀活络,或温胆祛痰之剂,如桃仁、红花、胆星、菖蒲、天竺黄、枣仁、竹茹、陈皮、半夏等药,在临床中证明只要精心辨证,常常收到很好的效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