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眩晕一证,为临床所常见。眩为眼花,晕即头晕,甚则天旋地转,眼前发黑。究其所因,虽不越虚实两端,但具体治疗则须审证求因、分别论治。今综合成为九法,分述如下:
“乙癸同源”、“肝肾互生”。肾水不足,则厥阳化风,上扰清空而眩晕,正如叶天士所说:
治宜滋水涵木,俾风阳潜藏,自无升动之患,用六味地黄汤加减。如生地、萸肉、杞子、淮山药、茯苓、菊花、天麻、钩藤之属。
肾藏精,主骨,生髓,通于脑,脑为髓海。陆士谔说:“脑髓之生也,由于肾系贯脊,通于脊髓,肾精足则入脊化髓,上循入脑,精气之所会,故称脑为髓之海。”由是,肾气壮盛,脑髓充足;肾气不足,则髓海空虚。“髓海不足,则脑转耳鸣,胫痠眩冒,目无所见”;“上虚则眩”。
“伐其下者枯其上,滋其苗者灌其根”。肾精得补,则髓海渐充。方用右归丸(偏于肾阳虚)或左归丸(偏于肾阴虚)加减。如鹿角胶、熟地、杞子、淮山药、龟板、萸肉、牡蛎之属。偏于肾阳虚可酌加桂、附、补骨脂、杜仲之类。
肝为风木之脏,相火内寄,体阴而用阳,其性刚,主升主动,或因谋虑太过,或因恼怒忧郁,肝阳风火易于升动。
叶天氏亦云:“所患眩晕者非外来之邪,乃肝胆风阳上冒耳,甚则有昏厥跌扑之虑。”肝阳平熄,风火内藏,自无上动之忧。”
用天麻钩藤饮或叶士清肝熄风法加减。如山栀、黄芩、天麻、桑叶、钩藤、生地、石决明、菊花、牛膝之属。头痛头眩,手足抽搐甚者,可加羚羊角;痰多,加竹茹、川贝、天竹黄等。
肝藏血,血舍肝。血虚不能养肝,则肝阳躁动,虚风内旋。
李东垣云:“思虑劳倦则伤心脾,脾为气血生化之地,今血虚不能上荣于脑,则眩晕作矣。”
养血可使肝风自熄,而气血上荣。方用归脾汤、十全大补汤加减。如熟地、归身、白芍、党参、炙芪、甘草、制首乌、天麻、杞子、黑芝麻之属。
《灵枢》:“上气不足,脑为之不满,耳为之苦鸣,头为之苦倾,目为之眩。”
此明劳倦过度,中气下陷、清阳之气不能上荣于脑,元神亏虚。
元气得补,清阳之气得以上荣,则眩晕可止。方用补中益气汤加减。如党参、炙黄芪、白术、甘草、升麻、柴胡、当归、天麻、陈皮、菊花之属。
清阳不升则湿痰生,内风上冒则眩晕起。痰挟风火,上扰清空,则头目重眩。
治痰须建中,熄风可缓晕,痰消风熄,则晕自止。方用半夏白术天麻汤加减。如半夏、白术、茯苓、陈皮、天麻、胆星、僵蚕、白蒺藜之属。
肝为刚脏,性喜柔润。
叶天士云:“操持太过,五志阳气挟内风上扰清空,头眩耳鸣,目珠痛。但身中阳化内风,非发散可解,非沉寒可清,与六气风火迥异,用辛甘化风方法,乃是补肝之用意。”
肝体得补,肝用自舒,肝阳潜伏,风自宁熄。药用杞子、首乌、甘草、归身、桂元肉、女贞、桑叶、菊花炭、三角胡麻之属。
肾主水,内藏元阴元阳,为水火之脏,只宜固密。《素问》曰:“阴平阳秘,精神乃治。”久病失养,或色欲过度,耗伤肾精,阴不敛阳,风阳鼓动,上扰清空,而为下虚上实之证。
滋肾潜阳,则龙归窟宅,下虚得填则上实可清。药用熟地、萸肉、五味、茯神、磁石、青盐、龟板、龙骨、牡蛎、淮牛膝之属。
脾居中焦,职司运化。肾居下焦,蒸化水液。或素体阳亏,或误用吐、下,损伤阳气,以致水湿停留,饮凝不化,为饮为痰。饮邪上逆,阻遏清阳,头目旋晕。
仲景云:“心下有痰饮,胸胁支满,目眩”,“太阳病发汗,汗出不解,其人仍发热,心下悸,头眩身瞤动,振振欲擗地者,真武汤主之”,“夫病痰饮者,当以温药和之”。
故阳得运则痰饮消,清阳升则眩晕止。用苓桂术甘汤或真武汤加减。如茯苓、桂枝、白术、生姜、半夏、附子之属。
上述九法,乃治眩晕之大略。至于先后缓急,加减变化,全在临证灵活机变,辨证选方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