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咬牙切齿是痉病 目不转睛也依然
2024年4月8日 星期一 晴
今天我们在西安市脑病医院跟随师父上门诊，其中的几个案例在师父的讲解下，让我们对痉病，对狐惑病极其表现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师父激活了经典，赋予了经典新的生命力。每个症状，每个病的来龙去脉都有了它的表现形式，以下两案中的“目不转睛”和“咬牙切齿”有了新的意义！
张某，男，17岁，2024年3月8日第一诊: 脑髓母细胞瘤术后1年半，放疗27次，第二次手术后2月，颈椎转移，尿不尽，尿等待，便秘，眼屎多流黄脓，用开塞露2年，坐轮椅而来，需要其母亲搀扶才可行，走路不平衡，口不开，语言不清，手脚无知觉，足底有踩沙子和踩棉花的感，自觉找不到自己的脚，面瘫，喝水则呛、漏水，不出汗，舌红苔薄，脉细弦。
辨病: 痉病，百合病，狐惑病，阴阳毒。
选方:大承气汤，百合地黄汤，赤豆当归散，小续命汤，升麻鳖甲汤。
处方:大黄10克，芒硝6克，枳实20克，厚朴20克，桂枝12克，葛根20克，附子6克，川芎15克，麻黄6克，人参10克，赤芍15克，杏仁10克，防风20克，黄芩10克，防己12克，甘草10克，百合30克，生地30克，赤小豆30克，当归15克，升麻20克，鳖甲10克，蜈蚣2条，龟甲20克，28剂，水煎服。
2024年4月8日第二诊:已经不需要坐轮椅了，自行入室，面部有了气色，眼睛已不流黄脓，不需要再用开色露，大便稀，眼睛不会左右转，“目不转睛”，脚只感觉沙子感，没有踩棉花感了，舌红苔黄，脉弦细，手脚冰凉。上方去芒硝，大黄变为12克，28剂，水煎服。
我们总能在患者描述的症状中找到“风邪入里成瘤说”的蛛丝马迹，脑瘤形成的原因很多，而风邪是其中一个，脑瘤的转移是风邪的善行而数变，不汗出，口不开，语言不清，面瘫，走路不平衡也在透露着风邪的入侵，这就是捕风捉影的证据。风邪又可兼寒热湿，当风邪入侵，引起津液分布的异常就成了痉病和湿病，当全国人民都还在认为痉病就是破伤风的时候，师父已经把痉病的运用范围扩大了。在师父的微信公众号上发表过很多相关文章，如2023年7月5日的运动神经疑难病，就学仲景治未病和2023年9月1日发表的痉病湿病合病与神经运动淋巴系统疑难病，而本案的脑瘤也有体现。
《金匮要略》的痉湿喝篇对痉病有一个整体概括:“病者身热足寒，颈项强急，恶寒，时头热，面赤目赤，独头动摇，卒口噤，背反张者，痉病也。”那么颈椎僵硬，拘紧是痉病。脚抽筋，独头动摇，口噤是痉病，面赤目赤也是。诸暴强直，皆属于风，在太阳病的前提下，痉病又分为身体强几几，脉反沉迟的柔痉（栝蒌桂枝汤）和无汗而小便反少，气上冲胸，口噤不得语的刚痉（葛根汤），当下痉病的前提是受了风邪。阳明病的大承气汤治疗的痉病却是胸满口噤，卧不着席，脚挛急，必齘齿。
在回看病例，不就是痉病的大承气汤证吗？葛根汤吗？当风入血脉就到了百合病，血脉影响的范围比较广，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，案中的棉花感沙子感找不到自己的脚正是百合地黄汤，百合通利二便，通九窍，地黄逐血痹，则百脉通，百脉凉。
尤其记得跟诊时的候，当患者母亲叙述其儿眼睛经常流黄脓眼屎多的时候，师父对我们说这就是狐惑病，目赤如鸠眼，当归赤豆散。我赶快查了一下条文:“病者脉数，无热，微烦，默默但欲卧，汗出。初得之三四日，目赤如鸠眼，七八日，目四眦黑，若能食者，脓已成也。赤豆当归散主之。”啊！师父真是把经方激活了，把条文落实在患者的临床症状上，但又不拘泥于此。然而这也是阳毒，用了升麻鳖甲汤。尤怡在《金匮要略心典》说:“仲景意谓与狐惑阴阳毒，同源而异流者。”是啊，狐惑也是一种毒，在上的阳毒，在下的阴毒，痉病中也有目赤。
复诊的时候，患者反馈眼睛已经不流黄脓了，但是眼睛不能向左右两边看，师父幽默的说这就是“目不转睛”啊。细思考，就是痉病！也符合大承气汤。在《伤寒论》中大承气汤的条文一共有44条，其中有两条和眼睛有关系，212条的微喘直视（伤寒，若吐若下后，不解，不大便五六日，上至十余日，日晡所发潮热，不恶寒，独语如见鬼状，若剧者，发则不识人，循衣摸床，惕而不安，微喘直视，脉弦者生，涩者死，微者，但发热谵语者，大承气汤主之。）和252条的目中不了了，睛不和（伤寒六七日，目中不了了，睛不和，无表里证，大便难，身微热者，此为实也，急下之，宜大承气汤。）这两条都在太阳病的前提下，风入九窍，目是一窍，祛风是首要，而小续命汤六经风中此方通，麻黄，桂枝，防风，防己就是祛风散寒的。
有意思的是在跟诊的同一天下午，又遇到一例非常典型的痉病医案:王某，女，49岁，2024年4月8日初诊，干燥综合征6年，甲状腺囊肿，口干，目干，尿频，饮水则小便，想喝水但是不敢喝，从小就小腿抽筋，牙齿咬紧感，啮齿，出汗，目痒，失眠多梦，大便偏干，舌红苔薄，脉数。
辨病:百合病，痉病。
选方:百合地黄汤，栝蒌桂枝汤。
处方:百合30克，生地30克，天花粉30克，桂枝15克，白芍20克，生姜12克，大枣30克，炙甘草12克。28剂，水煎服。
当患者说自己牙齿咬的很紧的时候，师父说，这就是痉病，啮齿，用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“咬牙切齿”，师父真是幽默风趣呀。磨牙是啮齿，“咬牙切齿”也是。抽筋，汗出，牙紧，口干，用栝蒌桂枝汤，而此患者，口干，眼睛干，但是喝水又尿多，是阳气不能气化水液，津液不上承，桂枝甘草辛甘化阳，促进气化。小便异常，口眼干，便干，失眠，脉数用了百合地黄汤。
痉病其实是多见病常见病，只是我们忽略了它，归根到底是不重视，是没有意识到痉病湿病是很多大病重病的早期表现，甚至痉病湿病也会伴随在疾病的个个时期，边疆的问题如果不解决，中央也会逐步沦陷。重视局部的同时整体也很重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