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元健康网导读：本文是《伤寒质难》（作者：祝味菊）中的一篇，对外感病的理解上，强调了无机邪和有机邪的区别，探讨了六气与细菌的相互关系。作者辩证分析了气候对细菌产生和繁殖的影响，提出了细菌栖息于世、适者生存的观点，同时纠正了只关注六气而忽视地理气候差异的不足。文章还涉及病理机制，强调了人体对六气变化的调节机能，指出疾病的发生与体功调节失调有关。对于我们理解新冠病毒、支原体等病原致病有启发作用。
外感病的成因
今夫外感者，客邪之外侵也。《伤寒论》者，说名邪之专书也。言邪者，以其能伤正也。
无机有机的内容
邪有无机、有机之别：无机之邪，六淫之偏胜也，风寒暑湿燥火，及乎疫疠尸腐不正之气，凡不适于人而有利于邪机之繁殖者，皆是也；有机之邪，一切细菌原虫，有定形，具生机，可以检验而取证于人者，皆是也。
无机有机的区别
六淫外感，着人为病，感邪之后，邪量不复加增，受寒八分，便是八分，只有消散，绝不加增，此无机之邪，无繁殖之机也。有机之邪，具有活力，即能繁殖，非惟繁殖，且能泌毒，以害宿主之康健，此一有机之邪，自有其生存繁殖之机也。伤寒之成，有形之有机邪为主因，无形之无机邪为诱因，彼二邪者，狼狈为奸，每伺入于不察焉。
疑问 有机无机治法侧重
苏生曰：中医论外感，言六气而不及细菌。所以然者，惟六气有失调，斯细菌乃繁生。处理六气，中医之长也。
无机致病的表现
夫尘秽蕴湿，乃生鼠妇；浊水成潭，乃生孑孓；谷陈而生蛀，羹腐而生蛆；败屋之阴，朽木生菌；原隰之野，腐草为萤。六淫为细菌之母，而细菌乃六淫所成也，六气实为致病之主因。师今反之，是何故欤？曾阅诸杂志，英医两千余人，组织健康同盟于伦敦，从事推翻细菌为一切病源之说。若辈宣称，细菌致疾病较迟时，始附带发生云云。则细菌万能之说，虽在西方人，犹多不信，师何信之深也？
过渡 细菌环境如何互相影响
师曰：科学之成立，必有实据，非空言所得嚣争。菌诚寄迹于太空，初非依存于六气。子谓细菌之胚生，肇基于六淫，其有本乎？
观点一 环境产生细菌
环境产生细菌
苏生曰：执六气以御细菌，此吾中医之足以自傲者也。小子习闻其说矣。夫细菌之繁殖，实胚胎于六气：东风鼓荡，稼蟊生焉；北地冰寒，雪蛆生焉；溽暑熏蒸，痧疫大作；长夏霉湿，霍乱流行；喉病见于燥令，喘证发于暴寒。病之来也，莫非六气之不调；菌之获存于太空也，莫非六气之相成。秋蝉不知有冬，夏虫不知有冰。物性就暖者，不适于寒也。脏腑伏毒，望春而发；肌腠湿疹，入秋自收。病菌之作，有其时也。六气之影响，人物攸同。有六气而后有细菌，中医指病之起点与来源，西医指病之既成与现状也。故细菌之于六气，犹卒伍之于将帅也。西人有人奋身吞食病菌，以示菌非病源者，则六气为致病之源，此吾独有之学说，可以颉颃西医，傲然而自信者也。
对观点一的纠正
师喟然而叹日：不务实际，澜翻瞽说，中医之所以不进步也。夫所谓六气者，六种不同之气候也。地面燥湿异性，寒暑异时，故六气非各地俱有也。
环境的变量巨大
吾国处温带之中，北承寒流，南接热带，东临大海，西仰高原。四方气候之不同，岂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所能包括者哉？彼极北之地，雨雪霏霏，结冰百尺，有寒无暑；西原沙漠，昼暑夜冬，流沙千里，有燥无湿；岭南多瘴，炎暑蒸逼；海滨低下，湿热相袭。一国之中，六气之偏胜如此，而况天下之大乎？病之作也，发于闽、粤者，不旋踵而传之于燕、辽。伤寒、麻疹、疟痢、霍乱，纵横南北，其病型同也，其病原一也。初不以其地六气之不同而异其证，病固六气所作乎？菌固六气所生乎？
观点二 细菌适应环境
细菌栖息于世，适者生存，必有其生存之条件。气候之不调，于人为不利，于菌为或利或不利。何以故？菌性有喜燥而恶湿者，亦有喜湿恶燥者，有喜温者，有喜凉者，有喜通气，有不喜通气者。是以菌性与气候相得，则其繁殖之机自然旺盛。菌之产生自有其母体，气候之适于菌性者，足以助长其滋蔓，非气候竟能生之也。
鱼与水的关系
譬如鱼水之相得，鱼之生机固畅适，然产鱼者，鱼之卵，非水也。生物生自生物，有亲而后有子。
细菌为主环境为辅
是以六气之说可废，然而存之者，以气候与人物固有密切之关系耳。六气有常、有变，常者养人而不为人害，其变而使人受病者，即所谓六淫。淫者，邪也，害于正也。六淫害正，言气候之不适于人，人之所恶，菌之所喜也。故六淫可以培养细菌，细菌得六淫之助，可以猖獗而为患。以此言六气，未尝不当。若谓细菌生于六气，则毫厘之差，千里之谬矣。故曰：伤寒之病，有形之邪为主因，无形之邪为诱因。
疑问 没有细菌为何生病
苏生曰：有机之邪，为病之主因，敬闻命矣。然则无形六气独不能致病耶？夫人之伤于寒也，则为病热；伤于风也，则为嚏咳；中暑则卒倒；中湿则濡泄。岂皆无因哉？
人体生理失调
师曰：无形之邪，感而即病者，非六气之致病，实由体功之失于调节耳。今有三人焉，栉风沐雨，冲寒冒暑，所处之环境等也，而病否各不等。其独病者，盖必有召邪之道矣。人身对于气候之变更，原有调节之机能。自冬徂夏，送寒迎暑。人体为适应环镜，或开放毛窍以泄汗，或收缩肌肤以留温，所以保持其平温也。若其调节机能有所障碍，则虽遇六气轻微之变，亦有致病者矣。是以六淫为感冒之诱因；而诱因之得以成立，调节机能未能应变之咎也。夫六气不居，变动无常；细菌飞扬，遍乎太空。人日与病因为邻而不病者，以有调节作用，而使邪无可乘之机也。
致病三要素
苏生曰：无形之邪，为疾病之诱因，亦闻命矣。《经》云：邪之所凑，皆其气之虚。真气内守，虽有大风苛毒，勿能害之。所谓“大风苛毒”，不仅为气候之变化也。“风”字从虫，“苛”为细草，盖包括一切原虫，细菌而言之矣。西人亦有三因鼎立之说：一为细菌之潜入；二为气候之不适于人，而适于细菌之发育；三为人体抵抗力薄弱，不能抵御病菌。今得师说，其理愈明。病原既明，愿进而教之以伤寒之病理。
广义狭义伤寒区别
师曰：仲景之所谓伤寒，指广义之外感。外感因气候失常、体功失调而病，不必有细菌也。若夫狭义之伤寒，则所谓三因鼎立者是矣。